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皖河边的草海-kok全站登录

沙洲四面环水,南边紧靠皖河,每年的春夏季节,总是芳草萋萋。

我在安庆的时候,一年差不多要去十多次。去沙洲,得先过皖河故道上一座便桥。多年前为了根治血吸虫病,地方政府实施皖河改道工程,原先的河道成为一条支流,细流弯曲地环绕沙洲,再汇入后来开挖的新河,之后它们一起流入长江。

沙洲和河流一样,呈从东到西走向。它的表面覆盖着历年长江涨水沉淀的泥沙。一到春天,这里会长出各种草,例如芦苇、芒草、蒌蒿、野芹、野稗子、巴茅草等等,数不胜数。大片茂密的绿草,在风中翻卷起伏,一波一波,直到视野尽头。我第一次涉足沙洲,就被眼前绿浪翻滚的景象震慑。我激动地躺在绵密的草丛上,嗅闻绿草的芳香,仰望天空流云飞鸟。

从此爱上了这片沙洲,这片草海,我认为这里有安庆最好的风景。我常去行走体验,踏遍了沙洲的每一个角落。对于我来说,沙洲如同家院,如同亲眷。

早春时沙洲生机勃然,芦苇、绿草冒出鲜嫩的芽尖,就有附近的居民过来采蒌蒿。人们把蒌蒿采摘到口袋里,回家后将蒌蒿埋进沙土。不几日,蒌蒿叶茎变得白嫩,有一种特别的香气,沁人肺腑。清炒蒌蒿芽,是小城春天一道野味佳肴。远近乡镇,哪块的蒌蒿芽都没有沙洲的好吃。

这蒌蒿弄到市场上,人们都抢着买。

沙洲上的绿草中,有很多小径,在草中若隐若现,这都是采蒿人、钓鱼人天长日久走出来的。那些小径像是草中拉出的一条白线,走在里面,草从两面缠裹着你的腿脚,有点费劲但也很舒坦。我常常走这样的草径,路面虽湿软但不失弹性,当然偶尔也会一脚踩进泥巴里。这样一直走到小径消失,抬眼一看,到了芦苇丛边上,或是到了皖河岸边的某个岬角了。

沙洲从东到西的一条主路,不过一两米宽,主要是通到皖河边的泊船处,那里时常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渔船。很多渔民以在长江、皖河捕鱼为生,他们胶靴皮裤,早出晚归。捕获的鱼虾,有时要送到水产市场去,渔民骑着载有鱼虾的电动车,在坑洼不平的泥路上努力保持平衡,偶尔也会给颠簸得人仰车翻。他们弄一把青草擦拭身上泥巴,赶紧上路,早到市场可以卖一份好价钱。

河中捕鱼难,有些渔民就改行种地,他们把沙洲北边地势较高的地方种上蔬菜,然后弄到城里去卖。这里土质肥沃,蔬菜长得格外鲜嫩旺盛。我有时路过,就和这些渔民改行的蔬菜种植者聊聊。他们都很达观,凡事看得开。因为沙洲上种菜,就怕江河涨水,如果哪年汛期提前了,而他们种的菜还没长成,那就眼睁睁地看着颗粒无收了。

盛夏暑天,来沙洲的闲人减少了许多,一望无际的绿草也给晒得发蔫。有时我也去走动,带一壶茶水,坐到荒苇丛的阴影里,边喝茶边观望皖河对岸的柳林。有时乘渔民的小船到对岸去玩,在柳林里转悠也是一件美事。柳林边的空地上,长着密密匝匝的播娘蒿,开着淡黄的小花,怡然自得,清香流转。柳林后边还有池塘,塘水中浮动着绿荷、莲蓬和蒲草。

有许多个黄昏,我都在皖河边上拍摄落日,有些画面很有意思。例如在残阳的余晖中,大片倒伏的草地上,有一条干透了的鱼,不知什么原因被人丢弃在这里。鱼形坚硬如同木雕,一只白眼睛还瞅着天空,鱼和草都给涂抹上了一层正在消逝的金色。夕阳已经低到接近对岸的树梢,出外捕鱼的船开始归来,于是落日的倒影给行驶中的渔船搅乱,水面上光色泛动,金块一般的波浪层层叠叠,连岸上的草丛似乎也给惊动了,在晚风中摇晃不止。这时沙洲远处有位老汉在大声吆喝什么,天上的鸟群吓得赶紧归巢了。

离开安庆十年了,我经常想念沙洲上的无边草海,什么时候再去,草木入怀?(甲乙)

原标题:皖河边的 草海

来源:新安晚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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